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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节前一日，谢嘉宁坐在桌前饮茶。
上好的雀舌茶泡开盛于和阗白玉杯中，甘甜清爽的香气四溢而散。芙蕖不在。她依照谢嘉宁的安排，去了殷家。
林泉裹着满身风雪入内，一屁股坐下，告诉谢嘉宁：“这圣京城内找得着的报房，都已洗劫过了。”
谢嘉宁很是满意。
林泉往前靠近些距离，似笑非笑地问：“小姐，你这一手未免太恶毒。”
他身上的寒气扑面而来，谢嘉宁往后避了一下，挑起了眉毛：“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，就在这里说我恶毒？你才恶毒，你想过害死我。”
林泉失笑。
这小姑娘，到现在还记着去年的事。她过于记仇！
外边，有个面生的侍从在芙蓉院门外探头探脑。
棉雾上前，同他低声交谈两句，收下了对方递来的一封信。
那侍从走后，棉雾步入堂内，将信封压在谢嘉宁的面前。
她面带笑意，道：“奴婢送去萧家一本诗集。诗集前十首，都是写的灯节。刚才来的是萧少爷的人。他说，萧少爷请奴婢明日去玉漏桥看灯。”
信中写的，也基本都是相关的内容，再夹杂些缠绵悱恻的情话。
谢嘉宁没意愿看萧澄如发骚，满脸嫌弃地推开了信封，看向棉雾的眼神倒是清亮：“小美人做事，我向来放心。”
棉雾刚收了信，又见春彩蹦跶着进来。
她欢欢喜喜道：“小姐，这回你可得好好夸我！”
“哦？”
“棉雾的那些事，我在相府之内说了个遍。本来打算去坊内再说一说的，可谁知，反倒有人抢在了我之前！原来，这件事早已不是秘密，圣京城内不少人都知道了萧家、谢家之间的这二三事。”
“那么我又是为何要夸你呢？”谢嘉宁问。
“因为我把这件事说得更详细了啊！”春彩一叉腰，“我在街上听见有人说起这件事。他们说，是一个侍女贪图萧少爷的地位、钱财，所以故意引诱。当时我就不高兴了！
“我直接告诉他们，我是相府的侍女，那萧少爷在秋猎时候就已经爱上了棉雾姑娘，而大小姐打算横刀夺爱！我还把大小姐故意去清平山的事给说出去了，当时街上的人那么多，我一个没忍住！”
谢嘉宁听笑了。
春彩又道：“小姐，当时我情绪过于激动。我甚至说，难不成那些官宦高门就很了不得么，难不成我们就不值得嫁个好人家么？我还把之前小姐你背过的那句话给说了，我说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。”
谢嘉宁大笑不止：“春彩，你真是个大宝贝！”
原本，谢嘉宁压根没预料到这些。
她对春彩的期待并未达到如此之多，她还以为春彩顶多为棉雾、萧澄如一事添些口舌，不曾想，春彩超额完成了谢嘉宁的安排。
春彩做的事，和那份小报做的事，性质上是相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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