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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嘉宁迈步上前来,脚步漫漫,语气中也透着些漫不经心:“你本姓李,家住城南,家中有五口人。你家困顿,所以把你卖到相府做下人。如今,你会在每个月的十五号,往家里送些银两,贴补家用。”
春彩顿时怔然。
谢嘉宁便挑着嘴角笑起来:“所以,现在,你愿不愿意背叛谢嘉容,来做我的人?”
分明只有十四岁,笑意清浅,可她眼中闪烁的却是泠泠寒芒。春彩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,“扑通”一声,跪了下来。
完全是下意识地,春彩用力地摇了摇头:“不,奴婢……”
“啊,”谢嘉宁微笑着打断了她,“你娘很会做饭,你爹不太爱笑,长兄已经娶亲,一双弟妹不过十来岁。告诉我,春彩,你的小妹后脖颈上,是不是有一块胎记?”
“小姐,我……我……”春彩的双眼已经通红,浑身上下抖动如筛糠。
谢嘉宁在原地站定,面无表情地看向了她。
上辈子,死后成魂的谢嘉宁发现,引她入虎穴、令她的丑陋死状遗臭万年、供坊间谈笑戏谑,不仅由谢嘉容的主导,更有春彩的参与。
作为谢嘉容的贴身侍女,春彩一直很听主子的话。但是,在害人这件事上,春彩倒也有些良知,不肯为虎作伥。但谢嘉容是什么人?她以春彩的家人作为胁迫,令春彩不得不抛弃了原则。
谢嘉容毕竟是谢嘉容。谢嘉宁死后,为了确保事情不泄露,她过河拆桥,杀死了春彩和她一家。
谢嘉宁一直在考虑,一方面,春彩本性不坏,留在谢嘉容的身边凶多吉少;另一方面,目前来看,谢嘉容的势力过分强大,怎么也得想办法削弱一番。
但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,即便告诉了春彩,她也不会相信。要离间她,只能另辟蹊径。
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虽不太地道,但却有用。
眼下,春彩怕得不行。谢嘉宁则乘胜追击,第二遍问她:“春彩,愿不愿意来做我的人?”
春彩哭得不能自已,用力地点着头:“奴婢……奴婢今后都听小姐吩咐……”
“好,”谢嘉宁走上前去,蹲下了身,直视着春彩的眼睛,“今后,你是我谢嘉宁的贴身侍女,你倘若一心为我做事,那么我便护你一世周全。倘若你背叛我,我一定会折磨得你生不如死。你逃不走。”
春彩泪眼朦胧地看她,语气却郑重:“奴婢决不背叛小姐。”
顿了顿,她又蹙起了眉,道:“可是,二小姐,大小姐她定是不会放人的……”
谢嘉宁笑了一下:“这可由不得她。”
春彩不知何故。
谢嘉宁也并不急着解释,上前扶了她起身,道:“现在,擦干你的眼泪,陪我回一趟相府,按照我说的去做。”
春彩乖乖地用袖子擦了擦脸:“是,小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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