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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现在天快黑了，大家都回去吃饭休息，明天下午在这领工资。耽误大家一天时间不好意思，我明天会给有娃的人家，每家送一本儿童图书表示歉意。大家看这样行吗？你们大家都放心吧。”金枝又冲着众人道。
“哼，图书是什么玩意，顶吃还是顶喝？”刚才要钱的老工人鼻腔里不屑。
“生活用品和图书，大家选一样。我这样表现诚意，希望大家理解。”金枝说完脸上闪过疼痛的表情，肚子又有点疼。她咬牙硬撑着，告诉自己千万别掉链子，这时候就是真疼晕了，杨玲和杨二赖子这些人也会以为自己是装的。
果然，杨玲就指着金枝对杨二赖子假装小声嘲笑道：“兄弟你没说错，看这又要肚子疼，哎呦是不是动了胎气了。”
“我看像。动胎气你怎么给赔吧？工资没要到，你还要出钱赔哩。”杨二赖子的眼光立刻邪恶的，落到金枝肚子上徘徊。
“切，我出钱？除非男人不偷腥，母猪能上树，牛角村的河沟水倒流吧。”杨玲抖着一条腿。背个孩子丝毫没影响她撒泼。
众人哄笑起来。杨玲旁边那个货车司机也跟着杨二赖子咬耳朵，歪嘴龌蹉的笑。
“龟孙儿的！你背个娃娃还欺负人哩。”胡二全脾气暴躁，眼看着金枝都为难成那样了，这个女人，还挤兑。自从这个女人来厂里上班，厂里看在他们夫妻俩是第一对留下的外出打工人员，对她们夫妻俩比别人都好。别人只发工资，他俩上个月底，第一次开资，还给发了奖金。别人的娃都交伙食费，他家的两个娃娃只收了一份伙食费。杨玲的男人在消毒车间，女人嫌味道不好，就安排她去包装。包装是竹器厂里，最不需要技术最轻松的活儿。这婆娘不知足也就算了，还煽动人起哄捣乱，让竹器厂出丑。让竹器厂出丑也就算了，还公开的欺负金枝。金枝一个没结婚的姑娘，又为厂里操心的得病刚好，是被她这样的泼妇欺负的？
胡二全抢过燕子手里的扫帚，稀里哗啦打开大铁门就冲出去：“看笑话的都别看了，要钱的明天来，谁在哔哔哔的不说人话，我扫帚可没长眼睛。谁说坏话抡谁！反正我一个半大老头子，进过派出所我怕啥！大不了再进去住几天！”胡二全可嗓子吼。人眼珠子瞪成牛眼珠子，眼珠子上和常年山风吹的颧骨上一样都布满红血丝，愤怒的可怖。
铁门一打开，胡二全一发飙，门口围着的人自动后退了一步。
“我家灶上还炖汤呢，我回去烧火。”
“我喂猪去。”
事不关己单纯看热闹的陆续走了一拨。
杨玲哪是甘拜下风的人，她就挺着身子迎上胡二全：“来，你打！你往老娘背上打！往我娃身上打！”她背上的娃娃也就一岁多，吓的哇哇的哭，在竹篓里乱踢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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