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廖小杰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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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有时候陈垚觉得小孩子真的很单纯,也很强大。他们所要的并不多,不管家庭条件如何,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十分开心。他们不会比较,不会像成年人一样对自己所遭受的苦难自怨自艾,他们永远活在当下。

  在这个班,单亲家庭很多,比陈垚预想的要多得多,而大部分单亲家庭是离异,班上也有一部分孩子是重组家庭,廖小杰就是这样一个存在,一个特殊的存在。

  刚接手六三班的时候,班主任刘老师就告诉陈垚,廖小杰有羊癫疯,他上数学课的时候,就发作了两次。万一他在语文课发作,叫陈垚不要慌,“他发作的时候,手和脚会抽筋,你要按住他,掐住他下巴,按他人中,不要让他咬到自己的舌头。如果按不住,就叫班上两个高大的男生一起帮你一起按,喊他们按住他的手和脚。还有他嘴巴里会吐白沫,你到时候不要被他吓到,你就掐住他不动,等他挺过去就好了。”

  好家伙!上个课还要经历这么惊险的场面。陈垚一想到有个人倒在她面前,朝她口吐白沫,她太害怕了,担心自己到时候根本下不了手,根本不敢近他的身。

  刘老师见陈垚有些发愣发憷,接着说:“你就掐住他不放就是了!实在没办法了,就叫学生去喊我。”陈垚深呼吸了一口气,说:“好!记住了。”于是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克服心理障碍,牢记刘老师说的步骤,万一廖小杰因为她不敢施救或施救不当而出了什么意外,那就是千古罪人了。

  刘老师临走时,还特意叮嘱了一句:“他倒在地上的时候,你记得给他头下面垫两本书,不要让他撞到水泥地板上面。”陈垚突然觉得刘老师是个暖男,没想到居然还是个细心善良的人。值得庆幸的是一年过去了,廖小杰从来没有在她的语文课上发作过,陈垚很感激他。

  因为刘老师的特别嘱托,陈垚也就格外注意廖小杰。廖小杰在班上没有什么朋友,男生们不怎么愿意和他玩。或许是因为觉得他有这种病,又或许是因为他总是不洗澡,身上的衣服总是脏兮兮的,脸和手也经常黑黑的,像去刚翻了垃圾桶。他还经常有一些小动作,无缘无故拍别人一下,或推一下同桌放在桌子上的书,这让他身边的同学很烦,连同样脏兮兮的同桌也嫌弃他。

  老师在给同学搭配同桌的时候,一般会考虑“相近原则”,即让两个看起来差不多的坐到一起。廖小杰的同桌也是一个成绩不太好,浑身脏脏的,有点被其他同学孤立的男生。可即便是这个男生,也嫌弃廖小杰。

  廖小杰不爱说话,中等个子,皮肤原本很白,但由于不爱卫生,总显得脏脏的。他脸上有几粒雀斑,别人对他说话时,总是张大着嘴望着人,让人觉得他傻。后来陈垚发现其实他不傻,至少智力是正常的。但不知为什么,他在人前自甘受辱,从不反抗,别人说他蠢,说他傻,他也不回嘴,也不反抗。兴许是从小到大,别人都觉得他不一样,久而久之他也就给自己贴上了“不如人”的标签,而后的人生就自动按照了这种轨迹发展。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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