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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现在，这些船就客串了拖曳船。用船上装绑货物的绳索，将救生艇串起来，拉着走。
趁着大船熊熊燃烧，提供了还算可以的照明效果，尽可能的多搜集救生艇。
整体而言仍旧很惨，连同入住渔港的地面部队，超过四千人在这次夜战中被烧死、杀死、淹死、咬死、以及抛弃等死。
活下来的能有两千多，直到天光方亮，蛇骨镇这边的悬空码头，都还在一筐一筐的往上提人。
百多丈的悬崖，近四百米高，上下一趟也是蛮费时间的。
一旁的藤梯，倒是没拆，可这等高度，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往上爬，不说会不会腿都，蛋多半是会抖的。
更何况走四百米不是个事儿，攀爬四百米可是个体力活儿，今晚这些蓬莱人体能都消耗在游泳划船上了。
还有一个现象，就是伤员没多少。
可这愈发显出这场战事的残酷，要么生、要么死，没有中间派。
实际上有部分人，是死在救生艇上的。
此间夜晚的海水，低于五摄氏度，比地球北大西洋的冬日水温都低。在这种水温中，即便蓬莱军年轻力壮、训练有素、下水前也基本活动开身子骨，可供求生的时间，仍就不会超过十五分钟。
那些死在救生艇上的，就是因为水里泡的时间太长，人虽然拉上来了，可失温的惯性仍在，一个救治不当，还是会器官衰竭而死。
而冻死的人，往往会呈现一种‘回暖’的效果，形象些说就是内脏的最后热乎劲，随血液循环到四肢，那种刺激的冰寒感好转了。
于是就发生前一刻还在为自己获救兴高采烈的大声哔哔，后一刻就没了声息，再一摸脉搏，人已经走了，格外的令人伤感。
经历这等惨痛损失，军队算是彻底打残了，不经过长时间的休整和休想缓过来。
这种情况，跟哀兵必胜没关系。
哀兵必胜需要压力持续，然后将人的那股‘杀一个够本，杀两赚一个’的悲壮情绪拱火般拱起来，却也不长久，能拼一波，若反败为胜，还能掩杀一波。
不能更多了，体能没有了。情绪饱满时，体能消耗也特别快。
而眼前，就是单纯的被打哭，满地找牙，死里逃生。
有人受刺激，会歇斯底里，有人过于恐惧，会无能狂怒。总之都情绪失稳，这样的人再拉上去打，那就真是捕风捉影、草木皆兵，哗变啸营的可能性都很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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