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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接着，整本画册燃烧起来，火焰却是冰冷的蓝色，不伤人，只照亮四周。在火光映照下，老头看见方圆十里内的植物全都开始移动??稻穗弯腰如鞠躬，柳枝垂地似书写，甚至连墙角的青苔都在缓慢拼出词语：“我们记得。”
这时，远处传来脚步声。
一队身穿灰衣的人影踏月而来，每人脸上戴着半透明面具，形如闭合的嘴。他们是“静默卫”，专职清除一切引发认知动荡的源头。传说他们没有真名，只有编号；没有情感，只有执行指令的意志。他们的武器不是刀枪，而是一支支银白色录音笔，只要按下按钮，就能将目标的声音永久封存。
“发现异常信息源。”为首的卫士机械开口，“执行净化程序。”
老头抱紧本子，却没有逃跑。他知道跑不掉。自从他写下第一行字起，命运就已经重启。
但他笑了。
因为他听见脚下传来震动??不是来自地面，而是来自更深的地方，来自亿万年前埋藏在地核中的古老回音。那是最初的生命学会发声时留下的印记，是所有语言的母体，是**第一声“咦？”所激起的时空涟漪**。
小女孩拉住他的手，轻声说：“别怕，这次我们不是一个人在问。”
话音未落，整个村庄骤然亮起。
家家户户的窗户内，灯光自动组成问号形状；井水沸腾般翻滚，冒出的不是蒸汽，而是一个个悬浮的汉字：“谁？”、“为何？”、“还能怎样？”；孩子们在梦中翻身，嘴里吐出从未学过的诗句；老人们睁开眼，望着天花板喃喃道：“我这一辈子，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？”
静默卫们愣住了。
他们的录音笔疯狂闪烁，试图捕捉并压制这些声音，却发现信号源源不断，根本无法阻断。更可怕的是，每当他们试图关闭一个问题，就会立刻催生出十个新的疑问，像病毒般指数级扩散。
“系统超载！”一名卫士惊呼，“建议立即撤离！”
“不准退！”首领怒吼，“这是我们最后的防线！若让怀疑彻底失控，世界将沦为无序的呓语！”
可就在这时，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声音穿透喧嚣：
“你们……真的相信自己是在维护秩序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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